Shirui Chai
11th June 2020

New Article from our Centre Director: Lost in Translation / Parents as Medium Translators in Intergenerational Language Transmission

Posted in: Uncategorised

Below is a summary of the article in Mandarin. The English version of the article can be viewed by following this link to the journal Current Issues in Language Planning
父母在代际语言传承中的媒介翻译角色
Lost in translation: parents as medium translators in intergenerational language transmission.  
by Weihong Wang & Xiao Lan Curdt-Christiansen
To link to this article: https://doi.org/10.10801/14664208.2020.1763022

摘要
本研究探讨父母在代际语言传承中的角色，研究数据来自一个中国城市中13个家庭的日常语言交流活动，包括晚餐时的闲聊，孩子的课业辅导和游戏互动。通过比较性的会话分析，本研究展现了一种“翻译媒介”的现象：父母在祖父母与孩子的沟通中充当“翻译”的角色。研究表明这是导致代际交流中方言消失的一种重要因素，对在中国及其它类似环境中如何保持语言多样化有着重要启示。
引言
近年来的家庭语言政策（FLP）研究集中于传承语（heritage language）保持或跨国移民环境下的双/多语发展（e.g. Canagarajah, 2019; Curdt-Christiansen, 2009, 2013a, 2016; Soler & Roberts, 2019; Tijana & Lee, 2018），鲜少有研究涉及国内迁徙环境下社会及家庭的语言变化。在中国，现存方言有近2000种，随着国内迁徙普遍化，各地都出现了方言向普通话转变的现象（Curdt-Christiansen & Wang, 2018; Shen & Gao, 2019）。本研究采用FLP理论框架，研究国家层面的语言政策和规划如何影响家庭成员的语言实践，回答以下问题：1）在家庭互动中，方言和普通话是怎样作为沟通媒介使用的？

2）在代际语言传承中，父母的媒介角色有什么特征？

3）父母的FLP在代际语言传承中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中国的方言和普通话
在中国，所谓的“汉语”或中文并不是单一的语言，而是近2000种语言变体（即方言）的总称。在众多方言中，很多都有着自己独特的语言特征，不同方言之间可能无法顺畅沟通。为了解决沟通问题，中国将“普通话”定为标准通用语，普通话以中国北方、西北和西南地区方言的部分特征为基础，现已在中国广泛使用。由于政府自上而下的语言政策，普通话在教育、政府机构、公众服务和大众传媒等众多领域被广泛使用（Gao, 2015）。普通话的推广是为了不同语言使用者的沟通，旨在丰富语言能力，但是却使得其它语言变体的传承出现了困难。多名研究者发现年轻一代比年长一代更少使用方言，除了社交活动，普通话也逐渐渗透到家庭生活中。虽然身份认同、情感、影响信念等因素都可能造成语言转变现象（Curdt-Christiansen & Huang, 2020）但代际语言传承是语言保持和发展的关键所在（Fishman, 1991; Gafaranga, 2010; Smith-Christmas, 2014）。

FLP视角下的语言传承
过去十年的FLP研究揭示了宏观和社会层面上国家语言政策和公共话语对家庭语言政策和规划的影响，但是对于微观家庭层面上语言转变的发生过程还需要更多关注。随着中国国内迁徙和城市化建设，普通话和多种方言集中于城市，来自不同地区的家庭成员使得城市家庭的语言使用情况更加复杂。相关研究表明宏观层面的语言政策及社会层面的语言意识形态同化会导致语言转变。同时，微观层面的语言使用者也对语言转变产生影响，这种细微的转变普遍存在于日常生活中。
本研究
受试
本研究的受试来自于13个家庭，均居于武汉，家庭成员结构都包括了父母、孩子和祖父母。我们对家庭从F1到F13进行编号，根据父母来自不同地区的情况分类得出表1：
数据来源
2016年12月到2019年3月从13个家庭中收集到访谈、家庭互动和观察三种数据，如表2：
发现
根据孩子是否习得方言的情况将家庭分为两种，孩子已习得（CAF）和孩子未习得（CNAF），研究数据表明这两种家庭在孩子和祖父母的互动活动中，父母会使用不同的策略，如图1：
媒介翻译：CNAF家庭中的互动活动
媒介翻译指在祖父母和孩子沟通的同时，父母有意或无意在方言和普通话之间翻译。在11个CNAF家庭中媒介翻译现象均十分明显。
超语实践：CAF家庭中的互动活动
在两个CAF家庭中，孩子习得了方言，很少能观察到媒介翻译现象。CAF和CNAF家庭最显著的一个区别就是CAF家庭中父母中至少有一方会对孩子说方言。
媒介翻译的特征
通过分析11个CNAF家庭的数据，媒介翻译有着以下特征：1）媒介翻译是单向的；

2）媒介翻译不一定包括内容翻译；

3）媒介翻译不是专门用于潜在沟通障碍的。

讨论
本研究观察分析了13个中国城市家庭在日常生活中的语言互动，对两种家庭的数据进行对比，发现父母通过扮演“媒介译员”促使孩子们使用普通话，而祖父母即使对孩子们说方言，孩子们最终得到的方言传承也很少。在中国城市家庭的代际方言传承中，父母的影响力超过了孩子和祖父母。

结论和启示
本研究通过探究父母在语言传承中扮演的角色对方言在中国的保持和丢失给出重要启示：普通话的推广导致普通话广泛渗透社会和家庭生活，挤压了方言的生存空间。为了在推广普通话的同时保护方言，我们需要找到更好的方式使得普通话和方言可以和谐共存。鉴于父母在语言传承中扮演的重要角色，可以通过宣传多语言能力（包括方言）的优势，提高父母对方言传承价值的意识，促进方言的保持和传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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